顾时宁踮着脚尖,等了许久也不见顾钰衡出来。

    眼看从国子监走出来的少年公子熙熙攘攘,越来越少,顾时宁拦住路过她身边的一人,“不好意思,请问你认识顾钰衡吗?”

    被她拦住的少年一身蓝衣长袍,面容清秀,清瘦挺拔,只是眉眼间却有一丝怯懦。

    这人正是礼部侍郎的三公子裴里,平日里没少受顾钰衡欺负,他嘟囔说:“认识。”

    “那他是被先生留堂了吗?我在这里等了很久也没见他出来。”顾时宁问。

    裴里目光疑惑看向顾时宁,“你是她姐姐?”

    顾时宁点点头,皓齿明眸对着他笑,“是啊,我来接他下学。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清透干净,带有他不曾体会过的同胞亲情。

    裴里眼眸闪过一丝异样,转瞬即逝,他压低声音怯怯地说:“顾钰衡是不是身体不太好?他最近经常请病假不来学堂。我听广业堂的说起曾在瓦子里见过他,他是不是去买药了?”

    顾时宁听后一阵沉默,顾钰衡能吃能睡身体好得很,哪里是有病,分明是欠揍,都敢跑勾栏瓦肆去了。

    顾时宁谢过他后,匆匆离去,裴里望着她的背影,傲然独立,眉眼间的怯懦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早有听闻战功赫赫的顾将军宠妻有加,不曾纳过一妾,膝下只有一对嫡亲儿女,也难怪家宅和睦,姐弟感情深厚,真是让人羡慕啊——

    “磨磨唧唧做什么,真当府里的马车是你一人的?”耳边响起他二哥刻薄的声音。

    裴里缩着脖子重新变成唯唯诺诺的模样,抱着书袋爬上了马车。“哧,真是个废物。”他二哥说。

    和朱雀街南北交叉的是景楼街,是都城最热闹的地方,即使朝代更迭也没有影响它的颜色和气味,里头有许多开了百年的老铺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