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氏的确不知道这事儿,哑口无言。

    这时薛静妤忽然道:“不管怎么样,左山公已经当着皇上的面,允诺要娶我了。”

    颜氏又惊又喜:“当真?”

    “这还能有假?”薛静妤面露得色。

    “这可是大喜事。左山公是不是不久后就要回国了?你岂不是要跟他一起回去?那我得赶紧准备嫁妆,不然来不及。此去乌劼国,路途遥远,那些家具只怕是不方便携带了。不过你不用担心,娘会给你折换成银票,绝不会让你吃亏的。”颜氏欢天喜地,根本不想去追究这门亲事到底是怎么来的。

    薛静妤经过之前的那几番折腾,名声实际上早就坏了,嫁人难得很。如今她终于有了婆家,而且还是乌劼国的左山公,门第颇高,颜氏心里高兴得很,觉得薛静妤这一刀,挨得真不亏。

    薛芳苓看着这对脑子异于常人的母女俩,只觉得匪夷所思。她面带嘲讽地看了薛甫一眼,起身走了。

    这是在责怪他这个家主,没有管好家中的女眷呢。薛甫又羞又愧,但他实在是拿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没办法,只得走出门去透透气,希望能够缓解一下心中的抑郁。

    他沿着抄手游廊走了一会儿,忽见孔明月就坐在廊下,他快步走过去,将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:“明月这几天静妤住在这里,要劳你费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她是病人,我是大夫,不用你说,我也会尽心的。”孔明月心里还有气,语气很是生硬。

    薛甫知道她心情不好,但他总不能当着媳妇的面,说自己母亲的不是,只得转移了话题:“咱们成亲有些日子了,却一直没有好消息,要不要去找宁惠夫人瞧一瞧?”

    孔明月却道:“没有孩子也好,万一生个女儿,却有这样丢人现眼的姑姑,让她怎么过?”

    薛甫皱起了眉头:“静妤纵有万般不对,她也是我的妹妹,你怎能这样说她?”

    “我说的是事实。”孔明月道,“女孩儿家最要紧的就是名声,薛静妤败坏的不仅仅是她自己的名声,更是整个薛家的名声。你捂着良心说,如果我们有了女儿,会不会有人因为她有个这样的姑姑,对她指指点点?她以后的亲事,会不会因为薛静妤的坏名声而受到影响?”

    因为薛静妤是家中独女,是以颜氏对她多有纵容,总觉得只要把她嫁出去了,就万事大吉了,完全没有考虑过对族中女孩子的影响。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,他又能怎么办呢?薛甫觉得此事无解,烦闷地叹了一口气,垂着头走开了。